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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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蛛兒見張無忌終於醒了,高興道:“阿牛哥,你終於醒了!快,快過來,周姐姐醒了!”

“什麽?!”張無忌這下全醒了過來!張無忌來到隔壁,一推開門,正看見周芷若從床上費力的坐起來。他一個箭步過去,止住了周芷若要坐起來的身子。周芷若擡頭看張無忌一臉焦灼的註視著自己,楞了一下,兩廂一對視,雙方均是心中震蕩,周芷若率先別開了頭。

另一邊住在隔壁的謝遜和趙敏早就被蛛兒叫起來,這時候也堪堪趕過來,張無忌坐在床邊,雙手握著周芷若瘦削的雙肩,謝遜雙眼已盲,自然沒有看見兩人之間的情狀,趙敏卻瞧得一清二楚,一團心火直直燒了起來。

張無忌一疊聲的問道:“芷若,傷口好些了麽?!還疼麽?”周芷若休息了一段時間,傷口卻並沒有好轉,只能蒼白著臉色勉強點了點頭。

蛛兒她這般無力,責怪道:“周姐姐也是,怎麽受了傷,卻不告訴我們!要不是你暈過去了,我們還不知什麽時候才知道呢!”

周芷若笑了笑,卻並沒有說話。那時正是生死關頭,張無忌既要照顧小昭還要對付波斯明教的人,她怎麽好再給他增加負擔呢!

“芷若,你傷勢頗重,我先替你把把脈,再想辦法治療”張無忌伸手欲為周芷若把脈,卻不料周芷若輕輕一揚,避開了張無忌的手,張無忌楞了一下,只聽冰涼涼的聲音道:“只不過傷口深一些,沒什麽大不了的。我自己療傷就好,就不勞煩張教主了。”

這已經是□裸的拒絕了,房內的氣氛一下僵硬了。張無忌頓時難堪起來,蛛兒也覺得周芷若這樣未免太過不近人情,喃喃道:“周姐姐……阿牛哥也是擔心你的身體啊…”

周芷若也知自己這話有點重了,但是她已經無暇去顧及其他人的想法了。她肩頭痛的要命,現在只想趕快運功療傷,強撐著輕輕躬了躬身體道:“芷若語氣不好,張教主請莫見怪。”

張無忌怔忪了片刻,張了張嘴,想說話,卻又說不出,周芷若的口氣非常溫柔有禮,便是誰聽了也會覺得悅耳。可是張無忌卻突然想起還在武當山之時,自己送她下山,她瞇著明眸揚著頭,半分任性半分笑意的說要自己答應他一個要求的樣子。

周芷若見張無忌又呆楞楞的看著自己,眼中滿是受傷的神色,周芷若見他這樣情狀,心裏也堵得慌,可是硬氣心腸不去理他。

島上張無忌和趙敏、小昭之間的情狀她還歷歷在目,眼見心愛的男人對其他女人那麽好,她怎麽能不介意?她也只是一個平凡女子,怎麽能不傷心?

眼見張無忌如此,她怎麽還肯將自己的心思吐露?只是一直憋著一直憋著,任由張無忌對其他人好,等著他的所作所為,磨平自己對他的愛意,等著自己徹徹底底的死心。用這樣默默的近似自虐的方式,打醒自己。

自己心裏抑制不了對張無忌的感情,就讓這現實讓她徹徹底底放棄,倆個人這樣分開,也總比前世落個魚死網破的好。

可是人在傷害別人的時候,不可能自己不受傷害,在她默默註視著張無忌和其他女子的時候,她對張無忌感情徹底的無望了。而這種情緒積壓積壓再積壓,最後終於在山洞的那天早上爆發,也深深的傷害了張無忌的心。

張無忌哽了半天,才緩過氣來,慢慢道:“我雖然不敢說醫術天下無敵,可是至少傷重傷輕還是判的清楚的。”

“你……你就算再惱我,也不該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!”聲音低沈,臉上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了,眼神也黯然下來。

周芷若身體既痛的難受,又被張無忌的表情弄得難受,強自道:“張教主多想了,你多次救我,是我的恩人,我怎麽會惱你!張教主還是請先回去休息吧!我要療傷了。”

周芷若話說到這個份上,已經是直接趕人了,張無忌縱然再沒有脾氣,也不可能再待下去了。張無忌站起來,勉強道了句:“那你多保重身體!”就落荒而逃了,生怕下一秒就忍不住要質問周芷若,為何這樣對待自己了。

蛛兒在一邊看著張無忌奪門而出,這邊周芷若卻自顧自坐起來運功了,蛛兒一時無言,也只能站起走了出去。這過程中周芷若始終閉著眼睛打坐,不曾睜開一分。

待到蛛兒出門去了,周芷若才慢慢睜開眼睛,確定再沒有人在附近,就緩緩解開衣衫,;露出幼白的臂膀,如白玉一般的肩膀上,一個紫黑色掌印赫然盤踞在她肩頭,襯著白色的肌膚甚是駭人。周芷若輕輕碰了碰,頓時痛呼出聲。

張無忌沖出客棧大門,一路狂奔,心中怨懟之氣直沖大腦,幾乎燒斷了他的理智,他怕再在這裏呆下去,就忍不住上前抓住周芷若的肩膀,狠狠質問她為何這樣對待自己。

張無忌這一跑,便是一整天,蛛兒放心不下,出來尋找。走了大半天,才終於在一個酒館找到他。人已經喝得爛醉,蛛兒走到他身邊坐下,張無忌竟似毫無所覺,毫無形象的癱在酒桌上,口中不知喃喃自語些什麽胡話。

蛛兒見他如此頹廢,心裏也不好過。在她眼中阿牛哥一直是個老實善良的濫好人,對誰都好,也不會和別人生氣,更加不會借酒澆愁,如今卻弄成這副模樣。蛛兒心裏甚是難過,卻不知道這事情該怨誰。

她是女子,自然也明白周芷若為什麽這樣對待張無忌。開始蛛兒也覺得張無忌這樣未免可惡,周芷若這樣劃清界限,無可厚非。

可現在看張無忌這般頹廢,卻又覺得他可憐。再周芷若那邊也是一副傷痕累累的模樣,心想:以前我喜歡張無忌,那個臭小子不僅不喜歡我還咬了我一口,可我還是一直惦記他,心心念念想要找到他!好不容易找到了,他卻變成了阿牛哥這樣。

阿牛哥和周姐姐兩情相悅,可這段時間來卻只見兩個人傷心慪氣,卻哪有半點快活!只是不知道這些人卻為什麽還願意陷在這情愛之中不肯自拔。

蛛兒看了眼爛醉的張無忌:愛情真真是個傷人又傷己的玩意兒,幸好我提早抽身了。要不然現在看到他們這般鬥氣,我估計也在一邊生閑氣呢!

這般想著又覺得有些慶幸,蛛兒一屁股坐到張無忌對面,張無忌卻看都不看一眼,只是拿著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往口中灌!蛛兒看的心中惱火,張無忌似乎一無所覺。

眼見手中的酒壇也空了,又抓來另一壇,掀開封口,往口中倒去,不知是喝得太多了還是怎麽,一個沒抓住,壇子裏的酒一下全傾了出來,潑的張無忌胸口臉上全是,蛛兒嚇了一跳,急忙伸手扶住酒壇。

這一番折騰將周邊人的眼神全吸引了過來,蛛兒沒好氣的瞪了周圍的人一眼,喝道:“看什麽看!再看小心我把你們的眼珠子全挖出來!”

眾人被嚇了一跳,均慢慢收回了視線,蛛兒沒好氣的‘切’了一聲,轉頭去看張無忌,見張無忌還是一副呆楞楞的表情,臉上全是酒水也不知道擦一下,蛛兒忍著氣,伸手替去替張無忌擦臉。張無忌頭一昂,避開了來。

蛛兒的手僵在半空中,上也不是下也不是。蛛兒見他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,火氣直接竄上來了。拍桌而起,一把揪住張無忌對的前襟拖到自己面前:“曾阿牛,我告訴你你可不要——!”

餘下的話卻半路卡在了喉嚨中,張無忌一張臉放大在她眼前,蛛兒清楚的看到一顆晶瑩的東西,從張無忌眼中滑落!蛛兒登時怔在當場!張無忌卻迅速轉過頭去,若無其事地抹了把臉水漬,又拿起面前的酒杯,自顧自的喝了起來。

蛛兒驚訝無比,甚至懷疑自己剛剛看錯了,張無忌雖然性格溫和,可是要他流眼淚卻比什麽還難,便是當初差點死在滅絕師太掌下,也沒見他如此頹喪過。

他如此,蛛兒也覺得甚是難受,她奪過張無忌手中的酒杯道:“阿牛哥,你不要喝了!天都已經黑了,快跟我回去吧!”

沒料到張無忌居然劈手奪過蛛兒手中的酒杯,低聲嘟囔道:“我不會去!不回去!反正,她也不想見我,……我回,回去幹什麽?!”

蛛兒錘了下張無忌的肩膀,恨聲道:“你丟不丟人啊!江湖中人要是知道你一個明教教主弄成這樣,還不得被笑死!”

張無忌反駁道:“誰要笑就,嗝……”話沒說完,居然打起嗝來,一陣酒氣迎面撲來,蛛兒條件反射捂住鼻子,張無忌慢悠悠的道:“……就笑吧!我對人家一片赤誠,可是別人半點都看不上!偏偏我還不死心的往上湊!”

張無忌手一揚,酒杯中的酒灑出來大半,差點潑到蛛兒身上,“呵呵,結果還被趕了出來!呵呵,也難怪,難怪別人要笑話我嘍!”

說著說著竟然大笑了起來,“哈哈!連我自己聽了都恨不得大笑一場!”說罷,竟然縱聲長笑起來,聲音雄渾傳的極遠,初始還像笑聲,最後卻聽出悲慘之意。

蛛兒皺了皺眉頭,正待說話,這時邊上周圍卻傳來細碎的議論聲,蛛兒轉頭看過去,周圍的酒客又慌忙把頭撇到一邊,但顯然就是在議論她和張無忌。

蛛兒看的心頭火起,又不能真把周邊的人眼睛挖出來,只好忍著火氣,強行攙扶起張無忌往酒家外走,途中張無忌還一個勁不老實的掙紮,口中叫道:“我不回去……不回去……”。

蛛兒默默忍耐著,心中咬牙切齒的想:你這個死家夥,現在先放過你!等你酒醒了,看我怎麽收拾你!

正走到門檻,一柄折扇卻橫空出現,擋在蛛兒身前,蛛兒擡頭一看,只見一個年輕男子身著一身白色長衫,玉樹臨風的站在酒家門前,微微笑看著自己。

蛛兒心中正奇怪,突然聽到酒家中傳來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,蛛兒奇怪的回頭一看,卻見酒店中的客人均是一副見鬼的表情。蛛兒又轉過頭看向眼前的男子,這人人長得斯文俊秀,通身一股濃濃的儒雅氣息,讓人見之心喜。

可是……蛛兒又低下頭看了眼面前的折扇,又瞅了眼外面的天氣。此時已近深秋,天氣已經很涼了,這人手中卻不知為何拿著一柄夏天用的折扇,不知道是真熱,還是拿來裝相。

蛛兒撇了他一眼,見這男子也不說話,只是笑瞇瞇的看著自己,更加覺得怪異,一把推開眼前的扇子,攙著昏昏沈沈的張無忌往外走。

哪知道還未走出兩步又被這男子攔住,蛛兒這下是真的惱火了,皺眉看向那人,那男子卻只是溫柔的朝他笑了笑,道:“姑娘,在下又一句話不吐不快,冒昧請姑娘聽我一言,好嗎?”聲音清爽悅耳,讓人聽之心醉。

蛛兒見他語氣溫柔,舉止也甚是有禮。心想聽聽他說什麽也無妨。於是道:“什麽話?”

多年之後,蛛兒每每想起這個場景,都恨不得穿回來,將自己的嘴用針縫上個十道八道,讓你多嘴!讓你多嘴!

可惜這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麽樣的錯誤,只是有點被這男人俊朗的外表和溫柔的聲音所迷惑,半帶狐疑半帶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陌生男人。

那男子又是微微一笑,如沐春風般,輕輕開口道:“姑娘……”

蛛兒只見眼前人張了張嘴皮子,那話語就如雨點般突突突的從他口中吐出來。

“姑娘,雖然孔聖人說過:男為尊,女為卑。女子只可嫁給一個男子,男子卻可以娶很多的女子,但是我堅信!世間的女子都是美好的,都是值得珍惜的!就算這個世界說女子不如男,但是身為女子的你應當自立自強balalala…………”

一下把蛛兒打懵了,只聽著耳邊不斷有人balala像念咒一樣的說個不停,她腦袋都開始發暈了。

蛛兒晃了晃腦袋,茫然中,抓住一句話尾:“……請姑娘切莫自輕自賤,俗話說‘寧拆十座廟,不破一樁婚’——”

“停!!”蛛兒一下止住他的話頭,不確定的問道:“你剛剛說什麽?什麽‘不破一樁婚’的,什麽意思?”

那男子看蛛兒看著自己還當蛛兒認同自己的話,便笑道:“呵呵,我的意思是說……”

“就算姑娘你長得醜,也沒必要強迫其他男子,這位兄臺不願意跟你走,就不要勉強別人啦~”

“……你剛剛說什麽?”蛛兒看著眼前男子這樣溫柔的一張臉龐和春風般和煦的口氣,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,這人怎麽會說出這麽惡毒的話。

“哎呀,沒事啦,雖然你長得不好看,甚至有些面目可憎,但是總會有男人發現你的好的,光天化日之下,強搶民男可是犯法的!”

男子笑瞇瞇的刷的一下展開手中的折扇,樂呵呵的道:“況且,若是真報了官。姑娘臉上的疤痕這麽明顯,見過的人想忘都忘不掉。一出門就會被官府抓到的……啊!!!”

男子一個“的”字還未落音,蛛兒伸腳,使出十分力氣,狠狠踹向面前的男人。

男子淬不及防,被一腳踹在小腿上,頓時啊的一聲慘叫,倒在地上。蛛兒怒視著這人,還從來沒人敢在她面前嘲笑她的長相,這男人真是好大的膽子!一下就戳中了她的痛處,簡直就是找死!

蛛兒本來就被張無忌和周芷若的事情弄得心頭發悶,結果末了還碰上這麽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神經病,上來就戳她的死穴。越想越是火冒三丈,正要上前再補一拳頭的時候,手臂擡到一半,卻被人拉住了。

蛛兒回頭一看,卻是剛剛清醒過來的張無忌。張無忌拉著她的手臂道:“算了,蛛兒我們走吧!”

張無忌這麽說了,蛛兒也不好在說什麽,瞪了眼面前的男子,轉身要走。這時那男子又出聲道:“哎,姑娘留步!”又擋在他們面前。蛛兒的眉心跳了跳,轉頭瞪過去。

這下連張無忌都無話可說了,轉過頭去待要看他說什麽。那男子站起來理了理衣衫,滔滔不覺道:“姑娘!這世間上不管男子女子,都有自己的責任,大若保家衛國,生子養家;小若洗衣做飯,欠債還錢——”

話未說完,蛛兒的拳頭已經到了眼前,她生平最恨滿嘴道學的偽君子,這男子先是戳她死穴,現在又在他面前唧唧歪歪,簡直就是找死!蛛兒怒喝道:“你到底想說什麽?!!”

那男子這時才有所覺蛛兒似乎生氣了,又笑瞇瞇的整了整衣衫,低頭咳嗽了一聲,繼而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,在蛛兒面前攤開來,蛛兒看著眼前的手指,不解的看向男子,那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

“……我是這酒家的掌櫃,您……還沒付酒錢呢!”

蛛兒頓時變了幾變,繃了幾下繃住,漲得滿臉通紅!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,扔向那男子,抓著張無忌頭也不回的跑了!身後還傳來那男子蕩漾的聲音:“歡迎以後常來啊!”

蛛兒抓著張無忌一路疾走,只覺得從來沒這麽丟人過!被人當成喝霸王酒的!走著走著,張無忌卻不肯走了。蛛兒轉頭一看,張無忌站在原地,沖蛛兒勉強笑了笑:“蛛兒,你先回去吧,我今天就不回去了。”

蛛兒見他這幅表情,也顧不上剛剛的囧事了,道:“可是周姐姐還受著傷呢,你都不擔心麽?”

張無忌無奈的笑了笑:“我有什麽好擔心的,別人自己都不擔心,我與她什麽關系都沒有,何來擔心之說。”

蛛兒明知他這是氣話,卻更加覺得惱火。她一巴掌狠狠拍在張無忌後背,惡狠狠道。

“好啊!我看你這個樣子,也不想知道周姐姐為什麽會這樣子對你了?!看來我是白來了!你就在這慢慢喝你的酒吧!”說罷,就站起來,欲往外走!

蛛兒走了兩步,卻被一下子拉住了臂膀,蛛兒嘴角露出一個早知會如此的笑容,慢悠悠的轉過頭來,果然見張無忌一臉糾結的表情。

張無忌拉著蛛兒的手臂,卻不說話。心中暗自掙紮:張無忌啊張無忌!你怎麽這般沒出息,之前才打定主意說不再關心她的事情,現在被別人一慫恿,怎麽就又動搖了呢?!

他頓了頓,自暴自棄道:“還能有什麽原因,多半是不喜歡我罷了!”話一出口,張無忌就恨不得自打嘴巴,,這話一出口,,不就意味著自己還關心她麽!

果不其然,蛛兒一聽到這句話就露出一個了然於心的表情,笑了笑對張無忌道:“哦?你要這樣想,那也隨你。”

說完就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。她有信心張無忌一定會跟過來。果不其然,張無忌暗暗罵了自己幾句,就緊緊跟了上去。

張無忌隨著蛛兒一路出了酒家,蛛兒慢悠悠的在前面走,張無忌趕上前去。蛛兒見他追了上來,便狡黠的笑了起來,似乎在說:我就知道你會跟上來。

張無忌臉上作燒,卻也只裝不見,急切的問道:“蛛兒,你,你之前說的事情,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
蛛兒卻不回答,只是捂著鼻子,揮了揮面前的空氣,道:“你一身的酒臭味熏死人了,不弄幹凈不要來和我說話!”

張無忌無奈,運起九陽神功的內力,不一會就將體內的酒氣蒸幹了,身上的酒味也散開來,這才重新湊上去。蛛兒又折騰了他幾下,這才解氣,張無忌也不做聲,任由她發洩。

好不容易見蛛兒消火了,才又湊上去詢問。蛛兒見張無忌一雙眼睛急迫的看著自己,仿佛在自己這裏尋找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得。心中嘆息一聲,終於開口道,

“因為你花心!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張無忌楞了半天,仿佛沒明白蛛兒在說什麽,“花心?!”

蛛兒點了點頭,“是啊!”說著好像又想起張無忌之前的所作所為,心中也覺得張無忌實在太過分了,白了他一眼。張無忌莫名其妙的被白了一眼。也沒弄清楚狀況。

“我何時花心了?”

不問還好,一問蛛兒立馬瞪大了雙眼。一雙芊芊玉指戳到張無忌胸前:“哈!你居然敢說自己沒花過心?!那我問你,你心裏喜歡的人是不是周姑娘?”

張無忌急切道:“我當然喜歡芷若啊!要不然現在幹什麽要問你這個。”

“哦?這樣啊……”蛛兒轉了轉眼珠,“那我再問你,是那種喜歡?是想把她娶回家的那種喜歡,還是像對我和小昭、趙敏那種喜歡?”

張無忌回答道:“當然是想把她……娶,娶回家那種!當時我在武當山時,就和芷若約定好以後要一起回武當山,住一輩子的!”

蛛兒滿意的點了點頭,卻沒料到張無忌有沒好氣的道,“況且,我什麽時候喜歡過你和小昭、趙姑娘的!”

蛛兒哽了一下,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,蛛兒吼道:“你不喜歡我,那幹什麽對我們那麽好啊?!在靈蛇島上抱完小昭抱趙敏,我看你很樂意的樣子嘛!”

張無忌也急了:“我那時不得已,那時候小昭和趙敏受了傷,不能行走,難不成我讓你背著她們嗎?!”

“那你幹什麽帶著趙敏在身邊,你知不知道,我在靈蛇島看見你和趙敏在一起的時候,我還以為真的和趙敏在一起了呢!那時候我還想,你要是真這麽沒眼光,看上那個女人,我就跟你絕交!”

張無忌沒想到,會被人誤會的這麽深,無奈的解釋道:“那時候我心急著去救芷若,哪有心思談情說愛,趙敏硬要跟著我,我甩不開……”

蛛兒哼哼道:“哼,你們這些臭男人,總是有萬般借口。什麽一會兒甩不開,什麽被其他事情絆住了!那個趙敏,一天到晚對你的事情指指點點,不知道別人還以為她是你妻子呢!況且別的不知道,難道那趙敏喜歡你,你也不知道嗎?”

張無忌正色道:“我心裏只有芷若一個人,別人心裏想什麽我不能控制。可是我敢發誓,我心中從來只有芷若一人,其他的女子我想都沒想過!若是有半句假話,就讓我不得好死!”

張無忌這幅緊張的樣子,讓蛛兒忍不住發笑起來,調侃道:“你這番感人至深的表白,要是敢在周姐姐面前說出來,怕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幅樣子了!”

張無忌無奈道:“你不要轉移話題了,之前不是說知道芷若生氣的原因麽,難道是忽悠我的?”

蛛兒卻沒有立即回答,反而又問道:“阿牛哥,假如有一天,有一個很優秀的男人喜歡周姐姐,為周姐姐做什麽都願意。而周姐姐雖然說不喜歡他,可是也不拒絕他,還一天到晚帶著他天南海北跑,那人受了傷,周姐姐還緊張的守在他身邊,那你會不會生氣啊?”

張無忌沒有說話,他原本想說不會,可是只要腦海中想象一下那個畫面,他就覺得怒火中燒,更別提真的發生了,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情,他一定恨不得殺了那個人。

蛛兒觀察了下張無忌的臉色,就知道答案了,又續道:“你看,你看,我只是說說你就已經受不了了,況且你還整天在周姐姐面前真人表演,是周姐姐脾氣好,換做我,早就拿刀砍死你們這對奸夫淫婦了!哪裏會讓你這麽自在!”

張無忌無話可說,沒想到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居然就是這麽簡單?!張無忌仍舊覺得不敢相信,對蛛兒確認道:“你是說芷若在吃錯?!”

蛛兒鄭重的點了點頭,張無忌仍舊覺得不可置信,道:“可是我會生氣,是因為我喜歡芷若啊!可是芷若並不喜歡我,她看到我和趙敏在一起怎麽會生氣呢》”張無忌心裏一直覺得周芷若沒有喜歡過他。

蛛兒驚訝的看著張無忌:“你是說周姐姐不喜歡你?!誰跟你說的?”

張無忌喃喃道:“沒有誰跟我說過,只是芷若的表現一直讓我這麽覺得……”

蛛兒露出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,這兩個人,你認為我不喜歡你,我認為你不喜歡我。這樣的情侶也夠奇葩了吧!蛛兒無奈的揮了揮手,“算了,我已經被你們兩個人打敗了,你自己去問周姐姐吧!我是沒辦法了!”

說完就轉身回客棧了,張無忌在後面猶豫了半餉,終究抵不過心中的誘惑,緊隨著蛛兒往客棧方向走去。

張無忌和蛛兒回到客棧,趙敏和謝遜也起來了,在房中等待二人,趙敏見兩人一起進來,臉上頓時有些不好看了。張無忌之前並沒有留意趙敏的想法,可是經由蛛兒提醒,便暗自留心起來。

趙敏面對他的時候,仍舊是一副若無其事的笑臉,可是當他去和義父說話時,清清楚楚的看見趙敏瞪著蛛兒眼中的惡意不自覺流露出來。

張無忌看的心裏一寒,腦海中就浮現出朱九真那張艷若桃李、心似蛇蠍的臉龐。

蛛兒顯然也看到了趙敏的表情,可是完全不當一回事,仍舊自顧自撥弄手上的手鐲,趙敏見此,更是惱火,那眼神中濃濃的狠意當真比朱九真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張無忌不自覺打了個寒顫,謝遜註意到他心不在焉,問道:“無忌,我剛剛說的話你聽到沒有?”

“啊?!”張無忌回過神來,“義父你剛剛說什麽?”

謝遜無奈的搖了搖頭,又重覆了一遍道“我說:‘周姑娘,自從我們起來就沒見她出來過,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?你要不要進去看一看?’”

張無忌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對,自己和蛛兒出去到現在最少都有五六個時辰了,即便芷若是在運功療傷,也不至於不吃不喝吧!

一思及此,張無忌就覺得有些擔心,他來到周芷若門前,敲了敲門,內裏仍舊一片沈寂,並沒有人答應。張無忌便知不對,又重重的敲了幾聲,並大聲道:“周姑娘,周姑娘!”

他將耳朵貼在門前,突然聽見門內傳來一聲悶哼,緊接著便是一陣悶咳聲。張無忌再顧不了了其他,推門進去。只見周芷若倒在床上。張無忌的心頓時繃緊了,他幾步上前,來到床邊一看,果見周芷若倒在床上捂著嘴,不住的咳。血不斷從她白玉一般的指縫間溢出來,再看床上,也是一大灘血漬。

張無忌頓時整顆心吊了起來,急忙抓起周芷若的右手,替周芷若把脈。這一把脈臉色卻更加難看了,早在張無忌破門而入的時候,謝遜及蛛兒等就聞聲過來,蛛兒看見床上那觸目驚心的血跡,頓時驚叫出聲。正要詢問張無忌,卻被謝遜止住,張無忌正在專心把脈,受不得幹擾!

蛛兒只覺得張無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,忍不住問道:“阿牛哥,周姐姐怎麽樣了?”

張無忌還未說話,周芷若卻打斷了蛛兒的話,朝張無忌怒道:“誰讓你進來的!咳咳……出,出去!”

張無忌此時已經心急如焚,怒道:“出去?!只怕我現在一走,你立時就喪命於此了!我出去之前,你的傷勢傷還未像現在這樣,怎麽出去一趟,反而變得這樣嚴重了……你!”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?!說罷右手在周芷若胸前幾個大穴疾點,周芷若立即覺得心口翻湧的血氣褪下不少。

這時聞聲而來的謝遜道:“既然如此你還不快替周姑娘療傷?!以你的功力,應當是可以幫周姑娘的!”

張無忌卻又猶豫起來,要替周芷若療傷的話,必定要有肌膚之親,這樣對她的名聲卻是大大有損傷……

俗話說知子莫若父,謝遜見張無忌又猶豫起來,便知張無忌是在擔心什麽。揮了揮手道:“無忌孩兒,為父知道你在擔心什麽。”

“這樣!義父在此替你做個主,你現在立下誓言娶周姑娘為妻。這男女授受不親的腐禮,就不必顧忌了!”

“什麽?”趙敏驚叫出聲,“療傷就療傷,幹什麽要娶她做妻子?!”

張無忌臉一下子漲紅了,情不自禁的露出喜色來。喃喃道:“這……這如何使得……”

謝遜性格一向豪爽,卻沒想到自己的義子是個這般婆婆媽媽的人,早就憋悶的不行,拍了下張無忌的肩膀,慢慢道:“無忌,周姑娘現在命在旦夕,你說是那些俗禮重要還是她的命重要?!”

張無忌聞言,恍然大悟,自己只顧在這裏猶豫這些俗禮,卻險些耽誤了周芷若的性命,眼前救周芷若的性命才是當務之急。又情不自禁的忘了床上的周芷若一眼。

“我不要!”

就在張無忌猶豫的這一瞬間,周芷若強自撐起上半身坐了起來。抹了抹口中溢出的鮮血,冷冷道:“我不要!如果讓張無忌娶我,我寧願死在這裏,也不要他救。”

其實從傷勢發作的時候,周芷若就隱隱感覺到自己所受的傷,並不是憑自己一己之力可以痊愈的。

可是她隱瞞傷勢,不肯讓張無忌知道,就是不想再面臨當年的境況。當年自己中了十香軟筋散,謝遜也是以治療自己之傷,而不又能夠不傷害自己名節的理由,讓張無忌立下婚約的。自己也傻傻的,以為有了婚約,他就會從此收心,不再和趙敏有牽扯。可日後……還是丟下自己和趙敏走了。

周芷若擡眼看向張無忌,剛剛張無忌猶豫的神色,她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。她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她了,強人所難,這種事,再也不會發生第二次了。

如今又面臨這樣的窘境,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再重覆當年的情景了。立下婚約又有何用?心不在此,千軍萬馬都拉不住,何況是一紙婚約?

張無忌乍聽頓時如遭雷劈,周芷若的話像利刃一般,一刀刀割在他心上。張無忌難掩悲傷,口中一陣陣發澀,問道:“你…你寧願死…也不願意嫁給我?”

周芷若卻不肯看他,聲若寒冰:“要我這樣嫁給你,我寧願死!”

她的聲音猶如一把利劍,直刺進他胸口,張無忌只覺胸口被開了一個大洞,黑洞洞的傷口涓涓往外留著血,帶走了自己全身的溫度,渾身都開始發冷,冷的他渾身都開始打寒戰。

周芷若話一落音,房內立即陷入死一般的沈寂,誰也沒想到她居然能決絕至此。

良久,謝遜長嘆一聲,道:“既然周姑娘心意已決,老瞎子也不好再強求。哎……無忌,我們出去吧!”最後一句話卻是對張無忌所說。

謝遜說完,便轉身慢慢往外走去了。趙敏萬萬沒想到周芷若居然自己將路堵死了。謝遜這句話一出口,兩人那便是再也不可能了。趙敏帶著勝利者的笑容,瞟了周芷若一眼,也跟著出去了。

蛛兒見此,也只好走了出去,張無忌卻仍舊坐在周芷若床邊,好像一副回不過神的模樣,周芷若知道他坐在自己身邊,卻不肯回頭看一眼他。

謝遜走到門口,回頭道:“無忌,還不出來。”

張無忌這才一下子驚醒過來,站起來慢慢往外走去。周芷若背對著他,聽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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